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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原创 作者:张天戈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媒体:原创 作者:张天戈
专业号:张天戈
2006/11/12 17:08:44
洞房花烛夜 金榜题名时
我的第六个人生旅程开始了
一九六一年的七月,我调到山海关秦皇岛市干部疗养所工作。但是,这个所暂时由山海关人民医院管理,所以我的人事关系挂在山海关人民医院。这一呆就是十九年零两个月,尝尽了人间酸甜苦辣。只有在山海关的这十九年里才使我懂得了:什么是人生,什么是幸福,什么是痛苦,什么是磨难,什么是耻辱,什么是人生价值,什么是荣誉,什么是友谊,什么是患难见知己,什么是落井下石,什么是疯狂,什么是丧尽天良……,这就是我不愿意离开山海关的原因之一。
当时我会是一种什麽样的心境?可以这样说,初到山海关我是举目无亲,也没有一个朋友和熟悉的人,我又是带着留团察看的政治处分,从省级医院被赶出来到一个基层小医院工作。而且阶级斗争越来越升温,社会主义教育运动正在进行,四清运动已经开始,毛泽东主席制定的的十六条和王光美的桃园经验已经先后出台,毛、刘两个司令部的斗争越来越激烈,而牺牲的大多数是被划定的地(地主)、富(富农)、反(反革命)、坏(坏分子)、右(右派)五类分子,和内部掌握的军(连级以上)、警(警长以上)、宪(宪兵)、特(特务)、政(保长以上)十种人及其家属们,还有一部分政治失意者和臭老九(知识分子)。
我是留团察看的地主狗崽子,我的心情又出现了犹如万丈高楼失足,杨子江心断缆翻舟,跌进万丈深渊的感觉。此时,我也在问:我到底是谁?我得罪谁了?这是为什么?我犯了什么错误?我常问自己,以便让自己冷静下来,认真的思考如何生存和工作下去。对每个人来说,灾难和挫折是难免的,也是暂时的,也许它也可以变成一种动力,面对现实催人奋进。这也是孟子说的: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的时候,而且我还年轻,还有几个关心我的同志和朋友,组织还会信任我的。经过短时间的心态调整,我找到了心态平衡,提着我全部家产,一个小行李卷,带着两箱书籍(唯一财产)到了古城—山海关。
秦皇岛市干部疗养所设在山海关的城内东二条胡同15号。是一个被没收的地主大院,三层房子,设三十张床位,收容对象为秦皇岛市内的科局级以上的干部。第一任所长是秦皇岛市委监委书记袁子山同志。袁子山同志对我的工作很支持。第二任所长,是市委秘书长牛芳林同志,他对我的工作不怎么支持。因为他在唐山学刘贵珍气功疗法时,因为气冲头,经常头痛。找过刘贵珍治疗,可能没有治好或者没有时间给他治疗,因此,牛芳林同志恨气功,也恨刘贵珍,牛所长不但不支持我的工作,而且给我找过一些麻烦,还制造过一些工作障碍。比如练功的时间他要玩麻将;练太极拳的时间他要带领疗养员去爬第一关城墙……。
新上任的中共山海关区委书记严幼安同志(原市委组织部长)喜欢打太极拳,支持我的工作,但知道了我的工作很不顺利,就把我调到区政府新成立的计划生育办公室。在计划生育办公室又工作了一年多,之后,又到计划生育手术队,走乡串户,宣传计划生育的重要性,并且对多子女的实行做绝育手术。可想而知,六十年代第一次全国性的高计划生育困难有多大了,老百姓受千年“多子多孙,多幅多寿”“养儿防老”等旧文化影响,不愿意做绝育手术。故此,有些老百姓就骂我们计划生育手术队是“断子绝孙队”,不给我们派饭吃。可喜的是那个年代开始的计划生育宣传工作经过几十年的努力,终于使人民大众了解了这一工作的伟大意义,并且自觉地、健康地、科学地进行计划生育……。
因为这个疗养所任务不大,半天在疗养所搞医疗、太极拳、气功疗法工作,半天在医院保健科工作,负责全区各机关的干部保健工作。几个月后,逐渐适应了这个环境,我肯干、能吃苦、谨慎工作,很快受到同志们的欢迎。
但是麻烦也就来了,医院的姑娘多。她们很快知道我还是个单身小伙子,就托人找我约会、看电影、逛天下第一关。一位护士姑娘,几次邀请我到她家里去吃饭,我也不敢去。每个星期日,我为了节约粮食,只能躺在床上睡觉、练功。我的粮食不够吃,两下肢也有了浮肿,这使我很苦恼。单身姑娘们都很着急,而对我来说,对谁都不熟悉,又无法去了解,更重要的是我还有留团察看一年的处分,我必须表现自己,在到期的时间里取消处分。这个时候我怎麽能谈恋爱呢?这是一个危险的游戏。况且,我也在和北京中国中医研究院的胡纯之主任、赵光大夫联系了,准备找机会调回北京。同时,也与秦皇岛市卫生局人事科科长李金兰同志(王涛之副市长爱人)联系好,他们已经同意我的要求,把我的材料报到了北京市宣武区卫生局,也真的排上了号,等待进京名额。但是她提出可以结婚,要我结婚,婚后可以一起调北京,我相信了她的话。我太幼稚了,我又上了当。
回来后,我就跟书记、院长说:可以考虑我的婚姻问题。书记、院长分别介绍了几个姑娘让我见面,很快就发现书记与院长之间、院长与院长之间也有矛盾,他们都在争取我这个下放的年轻人。由于我的处境艰难,三十而立再结婚的计划不得不作特殊处理了。仅就生活而言,我已经饿的小腿浮肿,走路没有力气,又不能说饿。结婚也许多一门亲戚,对我的生活能有些照顾。但是,我又天真了,找对象也要看出身、是否党员、是不是先进工作者,新的门当户对又诞生了,这点我还不知道。
我不能和医院里的先进工作者、共产党员姑娘结婚
在几个姑娘中,有一个是区委书记兼医院院长肖明同志(老红军干部)介绍的。这位护士姑娘出身贫农、共产党员、先进工作者、卫生系统的标兵。由于工作关系,和他有些接触,这位姑娘和我都表示同意谈谈。可是没有几天,肖明书记(代表组织)又找我说:你的家庭有问题,这个姑娘是党员又是先进人物,不适合与你结婚,我已经又给你物色一个姑娘。我虽然不是党员,但也有自己的尊严,我拒绝了。
一位业务副院长张敬禹同志又找我谈话,告诉我他又给我介绍一个姑娘,星期六下午六点,在电影院门前见面,一块儿看电影,这位姑娘姓WA。院长把电影票都给我买好了,嘱咐一定按时赴约。上次那个打击对我来说,比青年团给我留团察看的处分要寒心的多。前者是家庭问题,我确实不清楚,是个政治问题。而后者,则是关系到我自身地位、人格、权力问题。第一次有了受侮辱的感觉。原来在社会主义社会的中国,人群与人群之间,也是不平等的,它的标准是以阶级来划分的,而且极为严格。所以山海关的姑娘,我一个也不敢要了,院长介绍的第二个姑娘我不能去见她,尽管他可能恨我(后来发现这位姑娘的确在恨着我,那天她在电影院门口等了我两个钟头,没有等到我。后来我们又在一个科室,工作不协调,使我很难看)。
怎么办?我没有了办法。只有相信我的战友李克勤(卫生学校团支部书记)、朋友姚佩(卫生学校教导主任)介绍的卫校毕业生徐荷萍(调山海关後改名徐洁)。这位姑娘,在我还没有调出北戴河时就已经见过面了,因为都是地主出身,凑在一起是否对劲,我很忧郁、忧虑。加之我正被共青团批判而没有继续进行此事。我调山海关时,他已分配到海港区医院工作。很巧的是,卫校的同学分配在山海关医院的就有十几位。其中她的同班同学李亚琴、尚玉金、薛瑞芬、丁福利等,特别是李亚勤最关心此事。李亚琴几次约徐菏萍到山海关见面,我也到她的三姨(马向坡)家,和她的姥姥(顾守先)一家见面。
记得在秦皇岛市里和她见面时,有两次是在西前街的餐馆(早已拆掉),她用粮票买的大烧饼(二两一个),吃得很饱。第三次以后,她的三姨每次都包海蛎黄、白菜饺子,烙锅贴,非常鲜美好吃。拿了人家的手短,吃了人家的嘴短,这个对象不搞也得搞了,两个烧饼把我们拴在一起了。所以我常开玩笑说:我们是两个烧饼搞上的对象。
媒人李克勤是我的战友,秦皇岛市卫生学校成立时,由我院调去几个主力干部:副院长李蓝田(任校长)、医师姚佩(任教导主任)、总务科长王耀荣(任总务处主任),而李克勤任办公室主任兼团支部书记,掌管全校人事档案。为了慎重,他从档案中给我选择妻子。她看了几个女学生的档案,认为徐菏萍比较合适,她的父母在解放初期均死于肺结核,同她的三姨生活在一起,又是独生女,结婚后她没有家庭负担;第二,相貌一般但性格稳重,人品不错,能吃苦耐劳。其中也有几个漂亮的姑娘,但不稳重,怕婚后发生矛盾我管不了;第三,身体健康没有任何疾病;第四,家庭出身也是地主而且是北京出生,婚后谁也不必嫌和谁。为了摆脱在山海关的尴尬局面以及挨饿的处境,我就这样定下了解决终身大事的决心。
我在山海关城、乡灭浮肿病人
此间,山海关医院的领导,还让我第一次下乡到渤海公社,搞扑灭人体浮肿工作(就是吃不饱引起的营养不良性浮肿)。几个月后,为了照顾我的身体,又让我到城里为居民灭浮肿。每十天要向上面汇报死亡多少,三度、二度浮肿病人有多少,治好了有多少。这时国家缺粮食问题有些好转,每个浮肿病人每月发半斤豆面,再以后就给浮肿病人发半斤葡萄糖粉。当然我也沾点光,把突然死亡人的那一份留下来自己用了,虽然不多,但也省几斤粮食。所以山海关城里没有那一家我没去过的,而且要经常各家串,那时我就对山海关的风土人情有些了解,对这个古城、四合院等,越来越有了兴趣。
四个新亲四碗糊糊(玉米面稀粥)
一九六二年一月,在山海关区政府民政科,办理了我们的结婚登记。之后,我和徐和平女士在山海关医院结婚了。山海关医院的同志们都参加了,一百多人。我到北京买了二十斤水果糖,发给大家,皆大欢喜。我有意识的拿出大家风度,让每个参加婚礼的人都吃上一大把糖块。令人总也忘不掉的是这一年还是低标准,没有粮食吃,也没有酒肉,不敢请亲朋好友参加婚礼。我的亲人只来一个十五岁的小弟弟张天萌。但是,娘家人不能不来几个,新事新办,老年人一个不来,只来年青的。徐洁的老舅顾守谦(俄语翻译)先生、大表哥刘盛瑞(石油公司书记)先生、她的最好的同班同学郜凤舞(市医院手术室大夫)、周桂芬(海港区医院)二位女士,总共四个新亲。她的堂叔伯哥哥徐锡东,不同意这门婚姻,所以没有约请徐家人参加。
婚礼结束了,四个新亲吃饭成了问题。厨师不给做饭,因为没有粮票。最后请示总务科长,赊了二斤玉米面,请孙荫庭师付作了一锅糊糊粥(面粥),只有咸菜,没有一点酒、肉。四位新亲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不吃是不给面子,吃了又不是滋味,他们还是吃了。所以孙荫堂师傅见人就说:“我做了一辈子酒席,还是第一次给你们的结婚宴会打玉米面糊糊吃!真是天下奇闻”。证婚人肖明院长、司仪团支部书记王永生、媒人李克勤等,连糊糊也没有喝上,因为没有粮票了,食堂不能再借我了,他们害怕我还不起粮票。
说起来我还算有运气的人,我还是从北京的家里拿了一套里面三新的花被褥(妈妈给准备的),我的一套旧的被褥也抱在一起,贴上几张当时流行的画,特别是北戴河疗养院的几位战友和同事们,知道我喜欢苏联油画,给我送来一套列宁在十月的油画,表示祝贺。十几张油画贴在小小的新房里,着实增色不少。北戴河的大哥哥、大姐姐们是了解我的人品的,让我感动不少日子。我没有买一件新衣服,一个是没有钱,一个是我已经因为穿西服受到过大会批判,无需再找麻烦了。那时买什麽东西都要票,东西少人多就抓阄,正巧抓毯子票,在医院门诊部六七十人中抓一条毯子,却被我抓到了。也算增加一点喜气,尽管我不想占这个便宜,当然也有人嫉妒我,才调来不久就让我抓到了。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这是古人对新婚郎君入洞房时的心态描写,我虽然在一个国家生活低标准的时期、不该来的地点、特殊的政治气候、背着留团察看的政治处分,举行了一个极不寻常的婚礼,说不出来的是庄重,还是说不出来的喜悦,或是一次幽默。总而言之我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我也结婚了,我也有了妻子,我也幸福,尽管我背着沉重的政治包袱。
初到山海关的几个月中,我已感觉到,山海关的民风、人情比北戴河要好的多,与过去的北京相似。山海关城内的北街,还有为徐达镇守山海关时建的寺庙(可喜文革时期拆除了)。城里的老住户就连说话都是京腔京味儿,有的老人儿化韵很明显。居民的文化素质普遍比北戴河高的多,山海关中学(解放前的田忠武氏中学)是全河北重点中学,解放前后,为国家又培养了不少有用人才。而北戴河只是几个小鱼村组成,除了大海没有甚麽人文景观,又以渔民和农民为主。要说有景观除大海和莲峰山外,就是洋人的小别墅了,似乎北戴河的风景和当地人民素质并不协调。
五十年代,北戴河当地的干部介绍说,北戴河的老百姓过去是胡弄洋鬼子,因为他们为各国的别墅服务、维修、冬季管理,必须用北戴河人。介绍人仅举一个例子可见一般,比如,别墅院内的花草树木,每年要由当地工人剪枝、浇水、灭害虫等维护工作,而小工们白天上树去抓害虫,把抓住的害虫放在随身带的盒子里,让洋人看看抓到的虫子,洋人很高兴,立刻给钱。但是,等到了晚上,他们又把害虫悄悄地放回树上,洋人不得不再找人抓虫子,如此周而复始。现在是胡弄共产党了,这位干部又介绍说,比如有些疗养院对水管、暖气的维修,多数是用季节工,可是你只要用了一次,下次不用他了,再找别的工人很难修好,因为他在你的水管(暖气管)里又做了手脚。比如,关键的地方管子里面套管子,让你自来水流水但不畅,让你暖气管子走气,单房间不热。你必须还得把做手脚的那个人找回来。当然,骗人的人和事,在建国前比较多,建国后就比较少了。可是这种经验、特殊地域文化氛围,造就了这个地区的民风、民俗、民间文化。
山海关早已是世界闻名的军事要塞,是水、路、空交通要道和枢纽。又是万里长城的起点,人文景观较多,自然景观也比北戴河多的多。前面已经介绍一些,不再赘述。
结婚后,我又到市卫生局找李金兰科长,她笑着对我说:你上当了。结了婚怎麽能再调走呢?你是北京的家,又是转业军人,而且北京市宣武区卫生局已经来函:同意你调回北京工作。可是你的新婚妻子是不能调进北京的,两地分居又不符合政策。你如果不愿意在山海关工作,可以再换一个地方,秦皇岛市所有的医院由你挑选。
一步错,步步错。真是一着棋错,满盘皆输。由于选择不是时候和地点的婚姻,把我留在山海关十九年零两个月,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缘份,或是命该如此吧。不过我也体验到,在秦皇岛地区几个政府的领导同志,对我还是信任的并给予关照,他们确实想留我在此地工作。证实了我的推测:天生我才必有用。
一九六二年十一月,我喜得千金,起名叫毅丹
开始我给女儿起的名字叫意丹,意思是我搞气功,要意守丹田以养生,气功事业又是党的事业。但报户口的是徐洁的同学丁福利大夫,她认为叫毅丹好,女孩可以学苏联的女英雄丹娘。派出所的王月增同志也认为毅丹好,他又加一个解释:学习丹娘的毅力,这就是毅丹名字的由来。遗憾的是妻子在生孩子的关键时刻,我没有在他身旁,而是奉市委之命到秦皇岛市委招待处,并住在那里专职教市委书记丁一、市委副书记赵青云、市长武学文、耀华玻璃厂党委书记赵恒、耀华玻璃厂厂长、北京玻璃研究院院长高志、市委文教部部长王芳、市法院院长范颖华、市委宣传部长、市体委主任李岚西、市公安局赵局长等领导同志太极拳、太极剑等太极拳运动两个月,不许回山海关护理和探视。这次教太极拳,是在一种半保密的情况下进行的。
在此时,我的太极拳老师李经梧先生是主教练,我是太极拳助教。同时,我还学习了吴式太极剑、扬式太极刀等套路。因为这些领导干部学太极拳的水平不一样,书记、市长是初学,赵恒(原北京市革委会主任吴德的弟弟)、高志在五十年代初,就学习了陈式、吴式、扬式太极拳、太极剑,他们是继续深造,太极拳门内的行话叫整理架子。这两位打的太极拳虽然没有我的好看,但是比我有功夫,因为他们比我学拳时间长,而且是因病学拳,肯下功夫。在学习太极拳方面我也受到了他们的一些影响,所以后来我做了一段太极拳助教练,写出了太极拳与内功的结合、《太极养生内功》等著作。
1962年,中国的国民经济失调和自然灾害刚刚有点恢复,但粮食供应仍然紧张,干部每人每月只能吃到26斤定量,地方节约一斤,食堂垫底一斤,食堂大师傅再克扣、偷吃一点,我们吃食堂的小伙子,只能吃到肚里的粮食也就20斤,根本无法吃饱肚子。但是,我和李经梧老师要去教太极拳,而且是上、下午,8个小时都教太极拳。人们都知道“穷文富武”这句话,吃不饱饭怎么练武,我们在领导面前,又不好意思提出来。这时,市委文教部长王芳同志提出来请市委书记、市长拿个意见。最后不仅可以破格在市委交际处用餐、住宿,而且费用由原单位报销(后来王芳部长偷偷的告诉我,我们的脸票和饭钱都是丁书记和赵书记给交的,单位只报销住宿费)。
我吃了两个月的饱饭。所以,文化大革命十年动乱中,造反派揪黑帮,查黑线又找到了我,也不算奇怪。山海关医院的造反派和北戴河气功疗养院的造反派,“互通消息”、“互搞外调”就把我揪出来了。造反派说:黑帮找黑线,为什么黑帮单找你不找别人教功、教拳?为什么找你写书?……。最后,造反派卫生系统兵团司令,肖占魁大夫在批斗大会上宣布:“张天戈是修正主义的黑苗子”!……。过了不久,批斗会上不再提黑帮黑线的口号,批判根源来自“坚持反动立场”了……。
造反司令说出游街内幕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快要结束的时候,造反司令肖占魁大夫,特别找我说了悄悄话:“因为你的家庭成分问题我们不清楚,院革委会派我到你原来工作的河北省北戴河疗养院革委会外调,他们那里有一个人说是最了解你的战友,介绍说你的家庭肯定是地主成分,所以回来才把你游街了。如果没有北戴河的介绍我们不敢把你游街示众。有的群众也曾提出不把你游街示众就把我游街示众(指肖占魁自己,他也是富农出身)。肖说,我和徐洁(我的妻子)是同学,过去没有矛盾,但是,我说了也不算,我要保我自己不被游街,只好把你游街了。告诉你这些就是别恨我,报复我。但是,我已经决定,运动一结束我立刻调走,不能在山海关医院工作了。因为山海关医院被游街的书记、院长、医生、护士、特务、右派等十几个人,都是我下的命令。如果我不调走,将来书记、院长官复原职,绝对没有我的好果子吃。因为你们夫妻不会报复我,所以告诉你内情。为了你的家庭成分,我们到北京市宣武区广安门外派出所外调,他们都说成分不清,不能介绍。所以才去的北戴河外调。但是,你那位北戴河的战友的一句话起了绝对作用,”他的几句话,道出了一个普通医生被游街的背后,却又牵出了复杂的政治内幕和所谓的“战友介绍”,令人毛骨悚然、寒心。
在运动结束不久,肖占魁大夫就调到山海关石粉厂医务室工作。我落实政策调回北戴河工作不久,就又听说肖大夫因病去世了。文革中风光了一时的造反兵团司令,就这样悄声诺迹蒸发了。在死前的这几年里,他几乎天天担心被批斗、被游街的那些人,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报复他,所以他活的不开心,郁闷成疾,自己送了自己的命。其实,被批判、游街的人都落实了政策,院长、书记们官复原职,没有人去报复一个基层医生,因为造反派、红卫兵都是被利用的。
一九六四年六月,又得了一个儿子,起名叫心丹
此时,是中国阶级斗争继续升温,四清运动激烈之时,也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爆发的前夜。让孩子的心永远跟党走,心(思想)永远是红的,起名叫心丹。当然,也可以解释为心守丹田,与气功养生事业又有关系。我感谢我的妻子,给我生了一双儿女,北京的爷爷、奶奶,更是高兴的不得了。最初北京认为是胡弄他们,一定要给孙子照一张露着小鸡鸡的照片。我照办了,他们有了第三代:孙女、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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