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贵的精神  严谨的科学态度

 

——— 忆 段 慧 轩 同 志

 

徐维华  黄月庭  孟绳武  殷子裕

 

 

我省老卫生厅长、原省政协副主席段慧轩同志与我们永别了。这位年近百岁的老人，给人们留下了极为良好而深刻的记忆。他不愧为一个优秀的共产党员。不愧为一位名副其实的为党的事业献出自己的一切，包括将遗体献给医学科研事业的典范，不愧是一位卫生战线的好领导人。每个曾接触过他的人，无不为他的坚强革命精神，严谨的科学态度，正直、光明磊落的模范行为所感动。他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

段老出生于一八八六年，终年九十七岁。他早年留学日本学医，一九一六年回国后，曾在直隶医专任教，因为不满国民党的反动统治，依然弃鞭回到原籍深泽县开了个诊所，为人民解除疾苦，深受当地人民的欢迎与爱戴。抗日战争爆发后，为挽救中华民族危亡，坚持抗战，他于一九四零年毅然舍去家庭的安逸生活参加了革命。他用自己高超的医术在冀中军区卫生教导队培养医护人员，后到革命圣地延安，又转战到太行山和冀中平原为抗日军民健康服务。所到之处，他的精湛医术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受到广大指战员的称赞。日本投降后，随着地方政权的建立，段老由冀中军区卫生部顾问，调任冀中行署卫生局局长，一九四九年新中国成立后，任省卫生厅第一任副厅长，后任厅长。从此，他为河北人民的卫生事业，艰苦奋斗了后半生。

段老在中青年时期，目睹了清政府和国民党反动政府对内镇压欺诈人民，对外屈辱投降、丧权辱国的严酷现实，渐渐懂得了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的道理。他参加革命后，表现了对党对祖国的无限热爱，他强烈地热爱党的卫生事业，并为之努力奋斗。在游击战争中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伴随着一批驮医药用品的骡子行军，转战南北，环境、条件虽然艰苦，但他精神饱满愉快，工作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从未因自己是一个党外民主人士而工作不大但，束手束脚。他总是处处以一个共产党员、老干部、来科学家的高标准要求自己。他严以律己，宽以待人，从未向组织提出过任何个人要求。党和人民尊敬他，他更热爱党和人民，经过长期战争和和平环境的考验，终于在一九五六年，他七十岁时，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段老入党后，工作更加努力勤奋，对自己的要求更加严格，党的每一个号召他都首先响应、照办。他一贯为人正直，坚持原则，有人说他“古怪”，是指他对人对事那样认真，有人做错了十，他毫不客气，铁面无私的批评，即使是上级领导对某一问题决策欠妥，他也从不隐瞒自己的观点，当面提出自己的意见。因此，他受到人们的崇敬。

段老为我省卫生工作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早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年代，他为部队、地方培养了大量卫生干部，抗日战争胜利后，有他提倡主持在国内驰名的华北药材聚散地——祁州（今安国县）建立了旗帜药厂，在献县教堂旧址创办了普济医院。他很重视医学教育。建国前夕，主持创办了省卫生人员训练所，建国后，按照党和政府的要求，在全省县级以上建立起来各级医院、防疫站以及疗养院、医学教育、科研机构等，他还为团结中西医，开展群众性学术活动建了县以上各级卫生工作者协会，并任省卫协主任。

段老对我省卫生事业的贡献是多方面的，最显著最突出的要属对中医事业的贡献。他虽是一位留日的医学专家，有较深造诣的西医，但他更酷爱中医。他曾写信给党中央，建议重视中医工作。他为发展我省中医教育、中医科研、中医医疗事业呕心沥血，经常深入基层，到农村、市镇走访有一技之长的中医、中药人员，发现、任用有真才实学的中医药人才，组织、发展、壮大了我省中医药队伍。由于他卓有成效的工作，在五十年代中末期开创了我省中医药事业蓬勃发展的可喜局面，使我省中医药工作居于领先地位。为此，卫生部于一九五八年在保定召开了全国中医中药展览会。段老还主持组织整理了大量中医药专著、验方和资料，为继承、发展我国中医药事业做出了贡献。在他任省中医研究院院长期间，中医科研工作亦取得不少成就，他还广泛在省内外访贤荐能，搜集民间单、验方和聘请名中医，整理、抢救名老中医经验。他在老年人养生方面也有研究，还撰写了有关养生学的文章。“气功”这个名词，就是段老为刘贵珍同志的专著定名的。此外，段老还经常为发展和被中医药事业向有关领导提出建议。因而，他在我省卫生界享有崇高的威望。

十年内乱给人民带来了灾难，当时这位年已过八十高龄的老人也未能幸免，他受到冲击后只好退出工作岗位，离休了。他虽离开了现职，仍没有忘记人民的卫生保健事业。在病休中，各级老领导、老同志、老部下看望他时，他总是询问工作情况，有时我们谈到由于十年内乱造成的后果，使工作很难办时，他严肃地说：“怕这怕那就别当共产党员”。一九七八年他双目失明了行动有困难，听力也严重减退，但他仍关心国家大事。在他九十五岁高龄时还口述请人代笔向省委领导同志建议加强卫生工作特别是中医工作。就在他临终前，还关心的问什么时候开始整党？并告诉我们“要好好整党，恢复建国初期时的党风就好了。”并说：“那些恶人迟早应受到报应。”还问：“你们单位有没有精神污染？”他对祖国的未来充满信心，他的革命精神，可钦可敬。

段老生活朴素，作风正派。平日衣着简朴，一直保持着战争年代养成的艰苦奋斗的作风。他是一位高级知识分子，在建国后三十多年里只为接待外宾做了一身灰色毛料制服和一件老式皮大衣；他五十年代买的一身青色制服，到老还穿在身上，家人劝他换一件新的，他坚决不要。室内家具也十分简陋，为不给组织增加负担，多年日常生活由老伴照顾。一个高龄且双目失明的老人总躺在床上是痛苦的，但他对病医治时抱着一治疗、二不怕的乐观主义态度，并坚持作气功，同病魔进行顽强的斗争。

最令人难忘和敬佩的是段老带头移风易俗。他早在一九六零年就投书《健康报》、《光明日报》建议推行火葬，提倡八遗体献给献给医学科学事业。他一九六三年和一九七九年两次写下遗嘱，在死后要把遗体献给医学事业。他用实际行动实现了“为共产主义事业贡献自己一切”的誓言，体现了一个共产党员真正为人民服务直至最后一息的高尚品格，为我们作出了榜样。

我们悼念段老，要学习他崇高的革命情操，学习他作风正派、正值坦率、光明磊落；学习他勤奋好学、精通业务、选贤任能，工作兢兢业业、一丝不苟，生活艰苦朴素、不谋私利的高尚品德，化悲痛为力量，为振兴河北的卫生事业而努力奋斗。

[原载 河北日报 1984年1月23日]